“大师，大师！我找到佛缘了！”机灵孩子说着，将一块石头捧到达摩眼前。
这块石头的形状，竟和大殿里，供奉的那块石头，十分相像，倒真难得！
达摩毫无表情，只是喉部动了动，发出几声怪异的声音。
杨再兴佛缘颇深，和达摩相处时间久，懂得达摩的意思。
“唉，大师说，你和佛无缘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机灵孩子蔫了。
“我也找到佛缘了！”邋遢孩子揩了把鼻涕，一只鞋子不知丢到哪了，趿拉着仅剩的一只破烂鞋子，走到达摩身前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。
用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手，将土坷垃塞到达摩手中。
达摩的喉结又鼓动几下，咕噜咕噜几声。
“唉，大师说，你有慧根，却没佛缘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机灵孩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。
“噫！”邋遢孩子感叹一声，略带遗憾，但更多的，却是无所谓。
邋遢孩子很顽皮，拖着烂鞋，踢里踏拉走到达摩身侧，突然伸出指头，往达摩的肩头戳去！
达摩形如枯槁，身上几乎没有一丝肉，褐色的皮肤下，嶙峋瘦骨清晰可见。
邋遢孩子的指头戳在达摩肩头，达摩的肩膀突然急速向内收了一下！
邋遢孩子本已要得手，突然被闪了一下，一个踉跄，险些扑倒！
不过，这孩子也真够灵活，在身体将要失去平衡之时，像泥鳅一样抖了一下身子，“嗖”地一下，以一个滑稽怪异的姿势，从达摩身侧蹿了出去。<>
这孩子想必总和达摩如此胡闹，杨再兴竟没阻止他胡闹，只是专注地盯着达摩和那孩子的一举一动。
机灵孩子显然乐见小伙伴被整治，拍着手起哄，让达摩给小伙伴些颜色看看。
达摩依旧僵坐，只有手指微微一动！
“嗖！”
邋遢孩子塞进达摩手中的土坷垃，被达摩急速弹了出去！
“啪！”
土坷垃疾射到对面石壁上，崩碎成数个细小的碎块，从不同角度，向邋遢孩子射去！
“呜噫！”
邋遢孩子怪叫一声，继续施展自己的绝招，像泥鳅一样抖了一下，竟躲过大部分碎土块的攻击！
但达摩的功夫太高，还是有几个碎土块，准确击中邋遢孩子。
“打中了！”机灵孩子兴奋地叫着。
“让你笑！”邋遢孩子连蹦带跳，追逐机灵孩子而去……
刘芒懂了。
达摩将要圆寂，他希望有人传承其佛法衣钵，也希望将一身功夫传承下去。
邋遢孩子虽然没有佛缘，却是达摩武功的理想继承人。
……
达摩武功，后继有人，令人欣慰。
而达摩的佛法，也后继有人了！
刘芒看到，那个稳当孩子，空着双手，缓缓走了回来。<>
依旧是目不斜视，慢慢走到达摩身前，跏趺坐下。
达摩的双眼，突然睁开！
枯槁的脸上，一双眼睛似无底黑洞，紧盯着眼前的孩子。
良久，达摩的嗓子里，咕噜了几声。
那孩子，好像懂得达摩在说什么，淡淡答道：“皆……无……”
达摩的眼睛，闭上了。
干枯的右手，伸了出来，在孩子的头上，摩挲着……
这是受戒之礼！
达摩正式收下这个弟子，传承衣钵！
达摩咕噜几声，杨再兴激动不已。“大师授法号，惠能！”
惠能？！
禅宗六祖惠能？！
刘芒前世学识很渣，但恰巧身边有人信奉佛教禅宗。